深秋的苍梧山像一幅泼了朱砂的残卷,陆明渊背着画匣走在嶙峋山径上,松针混着硝烟气息灌入喉间。远处城郭腾起的黑烟已经飘了七日,他裹紧褪色的青衫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半块残玉——那是陆家祖传的《伏妖录》残页化成的玉珏。
暮色四合时,山涧传来细弱哀鸣。
枯藤缠绕的断崖下,一团雪色正在汩汩渗血。陆明渊拨开带刺的荆条,对上一双琉璃般的金瞳。白狐后腿卡在捕兽夹中,银缎似的皮毛沾满泥浆,见他靠近竟不躲闪,反而将染血的额头轻轻抵上他掌心。
"倒是通灵性的。"他解下腰间竹筒,将最后半盏清水倒在伤口上。白狐忽然咬住他衣袖,尖齿刺破的皮肤渗出血珠,正巧滴在它眉心朱砂似的印记上。
山风骤起,枯叶在头顶盘旋成漩涡。陆明渊恍惚看见白狐周身泛起月华般的光晕,待要细看时,那光却消散在渐密的雨丝中。他撕下衣摆为白狐包扎,未留意袖口沾染的几根银毛在暮色里微微发亮。
暴雨倾盆而至时,陆明渊抱着白狐躲进半塌的山神庙。残破的"有求必应"匾额斜挂在门框,供桌上积着厚厚的香灰。他将画匣垫在神像脚下,就着闪电勾勒庙外狂舞的竹影。墨色在宣纸上晕开时,怀中白狐突然剧烈颤抖。
"公子可否让一让?"
清泠女声惊得他笔锋一歪。转身见玄衣女子立在漏雨的檐下,乌发间别着支骨簪,苍白的脸被怀中药箱映得发青。最奇的是她赤着双足,踝上银铃却半点不响。
陆明渊下意识侧身,女子已经跪坐在他方才的位置。药箱里取出三寸长的竹筒,揭开竟是套泛着幽蓝的银针。她拈起最细那根刺入白狐耳后,血居然顺着银针倒流进竹筒。
"这是..."
"凝血蛊。"女子头也不抬,"西山苗医的法子。"说着突然掀开他右臂衣袖,指尖按在箭疮未愈的旧伤上,"公子这伤,是半月前寅时中的狼牙箭吧?"
陆明渊悚然一惊。那夜叛军破城时流矢如雨,这件事他从未对人言说。正要追问,庙外炸开惊雷,供桌上的《山居图》被狂风吹起,画中白狐竟在闪电中映出双影。
女子忽然轻笑:"好画技。只是这狐眼描得太过悲悯,倒像佛堂里的菩萨。"她将青瓷瓶塞进他手中,"用晨露化开外敷,三日便好。"转身消失在雨幕时,陆明渊瞥见她袖口沾着几根银色毛发。
子夜雨歇,月光从破窗漏进来。白狐不知何时醒了,正用鼻尖轻触画纸。陆明渊添完最后一笔题跋,发现砚中朱砂泛着诡异的金芒。忽有凉意爬上后颈,抬头正见窗外掠过双金瞳——与白狐一模一样的眸子,却大如满月。
画纸突然无风自动,墨狐竟从宣纸上人立而起。陆明渊猛然后退,打翻的松烟墨泼在神像底座,显出几行被香灰掩盖的铭文:
**乾元十七年
青崖居士镇山魈于此
取灵狐血为契**
怀中药瓶突然滚烫,他踉跄着追出庙门。云破月来,满山竹海翻涌如银涛,哪有半点人影?唯有地上水洼映着残月,恍惚化作白狐额间那点朱砂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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